这是我十四年生命中第二次来到故宫。第一次已不记得是什么年纪去的,不过在我的印象中,对于第一次到访故宫的记忆只留下了灰黄的瓦,青白的柱子,碧绿的屋顶……
那时只有五六岁的我只知道牵着父母在一个大殿中穿梭到另一个大殿,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以至于多年之后,若不是看到照片,我早已忘却了这次旅行。
不过这一次到访,我却怀着极大的兴趣。
故宫,在六百多年的历史中,充满了历史的厚重以及浓浓的神秘色彩。高大的红墙内,故事从来不少,甚至在地面上的某一块砖石,都曾改变过整个帝国的走向。这里是王权的中心,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见证过中华文明的繁荣与衰败,以至于我在走进午门时,踩在青石板上如履薄冰,每一步都缓慢至极。我在阅读石头传递给我的信息,那凹凸不平的石面像老人的皮肤般,一道道沟壑曲折,那是岁月的刻痕。
太和殿外是一片广场那是皇帝登基时大臣们所站之地。在殿门的左侧,是刚修整好的地面,砖石整齐,极好地还原了故宫刚修成时广场的景象。而在殿门右边,杂草夹杂在石缝中间,参差不齐的石块像是碎落在地上的,那是几百年来风雨飘摇的结果。左右比较才明白,一个国家、民族最困难的挑战,不是强大的敌人,不是毁灭性的武器,而是岁月的考验。
人群拥挤在太和殿门前的护栏前,无数的闪光灯一闪一闪,空阔黑暗的大厅中,只有孤独的龙椅,昔日金黄的表面也因凄清而被打上了一层阴影。几十年了,它仍在等待着他的下一位主人,几十年了,它一直守在这。可能它也曾回忆过那些坐在它身上的人们,心中充满了那些激情的岁月。可当一睁眼,面前只是漆黑阴暗的大厅以及地上厚厚的尘土。
在电影《末代皇帝》中的结尾,溥仪解放后刑满释放,又回到了故宫,不过他买了票。他没有去御花园看看那些陪伴他成长的花草山石,而是直奔太和殿。夕阳下,他和曾属于他的龙椅的身影都被拉得很长很长。对着夕阳,溥仪在微笑,那苍白的脸充满了对过去的留恋和不舍。
那个时刻,喧闹的人群仿佛消失了,我好像听到了面前龙椅的一声抽泣。
又穿过了几个门,御花园出现在我面前,围墙内,我看到了那高耸的楼阁,繁密的枝叶将那假山掩盖,那楼便仿佛建于绿叶之上了。
御花园内,一个院子连着一个院子,绿树假山楼阁交相辉映,别有洞天。夏天风景亦是如此,然初春、严冬定别有一番风味。乾隆暮年,曾整月居住于此,天天赏月赏景,自在快活。这时,我误打误撞进了一个院子,旁边一个小屋,屋中有灵位,它对面是一口井。这难不成就是那著名的“珍妃井”?果然,在井边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珍妃井”以及它的简介。这里游人不多,略显冷清。与其说冷清,不如说是凄凉。珍妃的死是后宫斗争的结果,可能是冤死之魂,所以这里经常传出闹鬼的传说。不过当时皇帝都不一定能保住性命,更何况他的妻子?这又让我想起了那近百年的耻辱历史,也正是从那时起,故宫的命运,大清国的命运以及中华民族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历史的车轮无法停止,我们这个时代也终将成为历史,不知在几百年后,人们是怎样评价这段岁月的,不过我知道,在岁月面前,人们只能选择继续前进,身后即深渊,只有脚踏实地为现在为明天负责,人类才可能拥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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